三十岁,青年人样子最多二十五,再等五年侄女花期就过了。

    那不行,贵婶立马打消想法,心里还是觉得惋惜。

    休息得差不多,程大壮和程老头起身,打算把贵叔二人换下来,离开前范木匠道:“你们先去,我胳膊酸得很,得再休息一盏茶功夫。”

    他心里记挂着借粮的事,想现在说出来,又怕程家人在抹不开面。

    等人走了,范木匠终于开了口:“嫂子,劳烦您借我点粮,不敢奢求米面,红薯玉米这些扛饿的就成,今年秋收我多还您三成。”

    三成不算多,是平日里大伙儿借粮的规矩。

    可现在是灾荒年,地里庄稼全冻死了,别说今年,就是明年也未必能还上。

    不知道雪要下到什么时候,贵婶心里没底,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叹息道:“当初大伙儿一起买粮,你家非不听,让你们把地里的冬小麦收了,你们也不听,现在好了一家人饿肚子,你是个男人无所谓,你爹娘年纪大了,能熬得过去吗?”

    范木匠被骂得跟孙子一样,不敢回半句嘴。

    “最多借你五斤红薯,但你明年得还我五成利。”贵婶平日里嘴毒,心却是软的。

    她是从全家人牙齿缝里省出来的,灾年一口粮就能救一个人的命,谁知道送出去的五斤红薯,会不会成为压垮全家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就是要双倍利也不多。

    范木匠咬咬牙,千恩万谢抱着红薯回了家。

    范家的粮食告罄了,范父范母死鱼般躺在床上,嘴里喊着:“饿啊,儿,我饿……”

    张氏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出一堆铜板,连个老鼠都没瞧见。

    这时候,钱留在手上有什么用,她后悔啊,后悔没听程家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