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孙相宜难以置信,眼圈蓦地一红,“你再说一遍?”

    薛泯眼神陌生,一言不发。

    孙相宜早知道薛泯心中有怨,可她没想到,这股怨气竟然这么大,这么深。

    心中百般情绪交杂,对上男人视线时,又被凝固在心头,化成一块冰直坠坠落下。

    “你怨我,恨我,我知道。”她眼角有泪,“可当初情况特殊,不是外人盛传那般。你父亲卧底归来,树敌众多,你又刚出生。我们实在不敢放心将你留在身边,只好想个法子将你送给你外婆。”

    “其实每年我都偷偷来看你,看你长大,看你变高,看你做零工……我很欣慰能有你这么好的儿子。”

    孙相宜看着他,目光染上仁慈,“只是后来……”

    她吞吞口水,说不下去了。

    后来霍砚深长大,霍氏家业愈大,霍宏山恐惧薛泯生出二心分裂霍氏,出现兄弟阋墙局面,迟迟不敢将他接回家。

    薛泯冷冷凝视,“后来呢?”

    他眼瞳黑沉,像霍宏山,幽邃深远,映照人心。

    孙相宜眼皮一跳。

    “千般借口只是让你缓解内心愧疚的手段,我不想听,也不在乎。”薛泯面上没有起伏,“更不在乎你们抛弃我这件事,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产生。我不需要你们施舍,更不希望你们打扰我的生活。”

    “可是你偏偏要以对我好的名义向阿徽下手!”

    男人质问:“到底是为我,还是为霍砚深,或者为所谓霍氏荣耀,你们的私心只有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