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饱含侵略的声音缱绻落下,少女瞪大了眼睛,惊慌又羞愤。

    细白如瓷的脖颈也被染成淡粉色,和垂落在脖颈上的那串孔克珠似靡艳好看。

    “跟小妈逗趣,别当真。”聂嘉树站直身子,下颌往一处抬,“听周伯说今天也是你姐姐的头七。走吧,我陪你去给她烧些纸,一个人杵着也怪无趣。”

    温幼梨跟着他走到灵棚底下。

    老督军的尸体已然埋在聂家陵园,如今供台上摆着的只有牌位。

    烧纸钱的铜盆两侧围跪着一波人。

    是聂家的二房和三房亲戚。

    火光照亮那几张懒倦无聊的面庞,有些模样稚嫩的小辈还打起了哈欠。

    见到聂嘉树长腿阔步走过来,几人对视一眼,幽幽怨怨抹着眼泪。

    “行了!别在我面前装耗子叫。”聂嘉树看见他们就烦。

    “嘉树,我们可是你叔叔!你这当晚辈的怎么说话呢?”

    “呦,二叔底气这么足?在法租界赌场里欠的钱都还完了吧?”

    “你、你——”聂老二气得站起来就要跟他理论,挺直腰杆后才发现自己比面前的侄子矮了一大截,光从气势就输得一败涂地。

    “这出了国,当上飞行员的人就是不一般!亲族观念,尊长爱幼这些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

    “三叔,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聂嘉树两手插进皮夹克兜里,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像盯上猎物伺机而动的野狼,“您忘了,我之所以能出国留学,这里头还有您的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