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皇后闻言,神色未变,她轻轻抚了抚衣袖,淡淡道:“哦?竟有此事?”萧姒点头,“我亲眼所见,绝无虚言。”纪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轻声,“此事你暂且不要声张。”萧姒一愣,声音压得更低了,“皇后娘娘,我总觉得此事蹊跷,您说,是不是太巧合了些。”巧合到,她以为姜穗就是太子妃。这不可能啊。她亲眼见到太子妃断气了。还是她抱着太子妃放进棺椁的。纪皇后哄着她,“不管是不是巧合,姜穗是姜穗,你说她和太子妃模样相同,这没稀奇的,已故的雍王妃和太子妃也是容貌相似,算起来,姜穗和太子妃是表亲,有几分相似,正常。”“姜家不对外说,只怕也是顾忌这一点,你看到了且心生怀疑,若是让陛下知道了,岂不是平白害了人家性命。”萧姒觉得很有道理。皇帝在她心里,已经是个十足的昏君了。“那我什么都不说,我就当没看见。”等太子回来,是不是太子妃一眼就能辨认了。纪皇后转头,望着远处的宫墙,轻声道,“你与她相识一场,她走了,你还是住在东宫,替她守着东宫。”萧姒点头。纪皇后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去吧,记住本宫的话。”萧姒行礼,退出殿外。走出仪元殿,她心中依旧疑虑重重。纪皇后的态度让她感到事情并不简单,但她深知宫中之事,不可多问,只能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默默离去。萧姒独自回东宫,眉头紧锁,心中烦闷难解,便随手揪了一朵花掐在手里。忽然,一阵轻快的笑声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讥诮与得意,“太子妃死了,萧姑娘还住在东宫不走,莫不是不想走了?想鸠占鹊巢?”萧姒脚步一顿,回过头去。只见江灵韵站在身后。她今日打扮得和京城的贵女们差不多,眼底却弥漫着刻薄。“你说什么?”萧姒声音冷冽,一下一下的揪着手上的牡丹,花瓣片片纷飞。江灵韵抬眼看着萧姒,不仅不惧,反而笑得更加肆意,“我说,太子妃死得好,她死了,萧姑娘你就可以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了。”萧姒眸中怒火骤起,手上的花瓣如刀一般朝着江灵韵飞过去。江灵韵呼吸一滞,连忙后退闪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萧姒就到了她跟前,抬手一耳光打了过去。江灵韵猝不及防,被打得踉跄,差点跌倒。“你敢打我?!”江灵韵捂着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怨毒。光天化日,深宫之中,她怎么敢?“打你又如何?”萧姒冷冷道,“管不住嘴,迟早是要丢性命的。”江灵韵咬牙切齿,拔下头上的金簪,朝萧姒刺去。萧姒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拧,金簪应声落地。江灵韵痛呼一声,脸色煞白。“住手!”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姒回头,只见江敛北大步走来,眉目冷峻如霜。他目光扫过江灵韵红肿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看向萧姒,客气道,“萧姑娘,冒犯了。”萧姒冷笑一声,“江大人,你可不能光顾着国家大事,你的妹妹也该好好教教。”江敛北眉头微皱,看向江灵韵,“你又干了什么?”江灵韵咬着唇,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肯开口。“她说,太子妃死得好,正好给我腾位置。”江敛北脸色骤变。萧姒好心提醒,“我是无所谓,可让太子听见,江大人,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他当然知道。“你不在姑母宫里等着,跑到这里干什么?”江敛北冷着脸问江灵韵。江灵韵尖声喊道,“你又为了一个外人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妹妹,自从回了京城,你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早知这样,我宁愿你和父亲一样,死在......”“啪——”江敛北忍无可忍,第一次对她动了手。“你真是无可救药!”江敛北直接拽住呆愣的江灵韵,匆匆对萧姒说了句,“抱歉”,便直接走了。“放开我!”江灵韵刺耳的声音传了过来。江敛北干脆一个手刀,将人打晕,然后喊了几个宫人,“送到宫门处,让人带她回家。”萧姒看着这一幕,想起纪皇后在仪元殿和宜贵妃说的话。“江大人,”她迈着飞快的步子上前,“贵妃,是在给江姑娘找夫家么?”“萧姑娘如何得知?”“总之呢,姜家怕是不适合你妹妹,”萧姒想到姜望那书生样,“姜尚书位高权重,你要是把妹妹嫁过去,不是结亲,是结仇。”“我多嘴了,告辞。”萧姒走后,江敛北头疼。他的本意是想在今科学子中,挑一个家境清寒有学之士。可江夫人还是觉得委屈了江灵韵。入宫求了姑母,为江灵韵说亲。读书人嘛,家境清寒,姜家也算。江夫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江灵韵嫁到姜家,江敛北才算对姜熙彻底死心。江敛北叹了一声,提脚朝着宜贵妃的宫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