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在厅内扫视了一圈,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她记得沈知瑾曾说过,宋忱和谢玉珩早已抵达毒龙城。可为何她来了这么久,却始终未曾见到他们的身影?她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厉天枭,微微蹙眉:“南疆王,敢问,可否见到我大靖的臣子宋忱与谢玉珩?我听说他俩早就已经到达王都,却迟迟没有露面。”厉天枭闻言,神色微微一滞。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只道:“他们……他们有些事要处理,恐怕不在殿中,也不知几时才能回来。”沈昭璃心中疑虑更甚,正欲再问,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了空气,直逼她而来。她还未及反应,楚云峥已猛然转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同时将她的头往下一按。她这才堪堪避过了那突如其来的袭击。“当”的一声,一支箭矢擦着她的耳际飞过,狠狠地钉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箭尾犹自颤动不已。沈昭璃心跳如鼓,脸色微微发白,抬头看向那支箭矢。箭身上绑着一封薄薄的信笺,信纸泛黄,边缘微微卷起。见此,厉天枭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快步上前取下那封信,手指微微颤抖,展开信纸。目光扫动看完内容后,神色更难看了。楚云峥松开沈昭璃,目光冷峻地看向厉天枭,沉声道:“斗胆问一句,这是什么?”厉天枭沉默良久,额角青筋隐隐跳动,似是在极力压抑心中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开口。“我本不欲将这件事告诉他人,但如今实在是走投无路,或许你我二人能够帮我解决此事。”“这封信……是半月前突然出现的。写信之人不知是谁,但每次都会以不同的方式将信送到我身边。”“他在信中威胁我,要我拒绝与大靖和北凉合作,并且让出南疆王之位。若我不从,便会让灾厄降临。”“起初我以为这只是恐吓,并未放在心上。可那人见我不为所动,便道,南疆王莫非是不信我的能耐能将整个南疆颠覆?既然如此,不如先以西境之城作为开端。”“果然,没过多久,西境之城铁棘便爆发了瘟疫。”“染病之人浑身虚弱,脸上浮现出青灰色的古怪纹路,不久后就会皮肤寸寸剥落,凄惨死去。城中人心惶惶,我召集了无数郎中,却始终无法找到医治之法。”“最后为了防止瘟疫蔓延,只得暂时将西境之城封闭,同时封锁消息。”沈昭璃听得心惊肉跳,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支箭矢上,仿佛那箭矢上还残留着某种不祥的气息。厉天枭的手指紧紧攥住信纸,指节泛白。“不久之后,南境之城鬼雾也未能幸免。那人继续在信中威胁,说南疆五城中已有两城沦陷,若我再不屈服,剩下的三城也将难逃厄运。届时,整个南疆都会毁灭在我的自私自利下,劝我三思。”说着,厉天枭将方才的那封信展开。只见上面,赫然用鲜血写着两句话。虽然只有两句话,但也足够气人了。“南疆王,我的耐心有限。”“考虑得如何了?”此人竟如此嚣张!在短短半月的时间内,让两座城池全部染上瘟疫。还堂而皇之地要南疆王直接禅位。难怪厉天枭近日心情不佳,烦闷无比。楚云峥眉头紧锁,片刻后问:“你可曾查出这写信之人的身份?”厉天枭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此人行事极为隐秘,我派出了无数探子,却始终未能找到他的踪迹。”“至于王后方才问到的,大靖臣子谢玉珩与宋忱……”“我方才没说实话,是怕二位担心。”“他们刚到毒龙城不久,便染上了瘟疫。如今……如今被我安置在偏殿中,派了郎中仔细照料。”什么?!沈昭璃立即站了起来。她道:“南疆王,这样大的事,你不该瞒着我们。宋忱乃飞羽将军,谢玉珩乃丞相,二位皆是大靖重臣,实在不能出事。”厉天枭叹了一声。“我知二位身份特殊,因此才特意安置在偏殿,寻了南疆最好的郎中来照料,只怕消息流传出去造成恐慌。”“本想找到方子破解瘟疫,谁曾想二位先来了毒龙,瞒不过去了。我向二位表达深深的歉意。”说着,厉天枭起身,竟是向着沈昭璃与楚云峥行了一个大礼。沈昭璃并非不通情理之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南疆王定也焦头烂额。她淡淡道:“不必介怀,此事实在不能怪罪于你,而应怪罪那写信之人。”“恰好我与阿峥来了毒龙,如果方便的话,先带我们去看看谢玉珩与宋忱吧。”厉天枭道:“当然可以,二位这里请。”立刻就有丫鬟上来,为三人一人送上了一方掩面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