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便是那一亩三分地的事。玉京城中不管是胭脂铺,裁缝铺,还是首饰铺,这些个都是卖东西给女子的地方,也鲜少见到女掌柜。除了家里,外头根本没有能让女子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嫁人可不就成了离经叛道。轻叹了口气,沈昭离扶着周老夫人绕过屏风进了内室。躺在床上的周清韵早已醒了过来,此时瞧着二人眼眶红红。周老夫人得知了事情原委,心疼周清韵,心疼的紧。“好孩子,你放心,有祖母在定会为你寻更好的人家!”周清韵摇摇头,抬眸看着沈昭璃,勾起唇角。“璟华说得对,哪怕不必嫁人,我亦能安身立命。”周清韵握着周老夫人的手,与其前所未有的认真:“祖母,孙女儿已经想好了,我要去慈幼局里教书,做女先生。”周老夫人瞧着周清韵红红的眼眶,一时间也不忍辩驳。“随你高兴便是。”…丞相府中。为赔偿公主府的损失,谢玉珩将府中不少值钱的物件,都让人拿去典当了。殷吉瞧着不由出声制止:“大人,您忘了?这些东西都是当初公主殿下从她名下店铺拿过来的,还有不少是从公主府库房搬过来的。”“不论是哪一种都典当不了。”谢玉珩眉头微皱,想起过去这件琐事。当年沈昭璃眼巴巴将东西送来,他却不领情,非要立下字据,日后好将银子还给沈昭璃。沈昭璃为此还生了场气,可没过两天,便又巴巴的送了东西来。可如今她似乎已经变了。谢玉珩叹了口气,这次怕是真伤了阿璃的心。“盘点一下,丞相府还有什么是能换钱的。”殷吉瞧着谢玉珩有些不敢说。“这府中怕是只有衣裳首饰能换钱了。”“库房里虽然还有不少好东西,可那些都是御赐之物。”谢玉珩眉头皱的更紧,这么些年来,丞相府竟然空有一个壳子。离了沈昭璃,便什么也拿不出来了。“清珪哥哥,此事由我而起,让我帮你一起解决吧。”苏清溪出现在书房门口,目光怯怯瞧着谢玉珩。殷吉识相的退出书房。苏清溪进门,将手中一块小巧精致的铜牌,放在谢玉珩的书桌上。“我爹娘为我留了一笔嫁妆,存在永安钱庄,凭这铜牌便能取到。”“你将那些嫁妆拿出来赔给公主府吧。”谢玉珩并未去动那铜牌:“既是苏先生给你留下的嫁妆,便该好好存着,日后嫁人的时候用。拿回去吧。”苏清溪嘴唇轻抿,站着不动,好半晌才有些呜咽的开口。“青珪哥哥,我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谢玉珩放下手中账册,拧眉看着苏清溪,语气难得严厉。“你怎能去陷害她?你可知你让我伤了她的心!”想起离开公主府时,沈昭璃冷漠的模样,谢玉珩便觉心口钝痛。明明他该知道,沈昭璃不是那样的人。可他却没有相信她。苏清溪指间微颤,眼底蓄起泪珠。“我只是害怕,怕你有了长乐公主,便不要我了。”“当年爹地和娘亲便死在我眼前,自那时起,我便只有你了呀。”谢玉珩眼底有些复杂神色,瞧着苏清溪那般脆弱模样,脑海中不由浮现起当年之事。苏清溪的父母,是为了救被草匪劫持的他,才会死的。谢玉珩念书之时,一直住教书先生苏氏家中。老母亲每月送来的银子不够谢玉珩笔墨纸砚的钱,但苏青山看在谢玉珩颇有天赋的份上,不曾在束脩一事上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