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跳陡然加快,声音里带着期待和欣喜,故作镇定地质问着身后的人。黑影将她往怀里紧紧了,然后微微俯身,故意附在她耳畔戏谑道:“小美人挺烈的啊,不过落在我采花大盗的手里,还是乖乖听话,少受些苦头。”楚执柔:“……”尽管她刻意压着声音,但楚执柔还是听出来了,她就是师姐。也不知她到底看了多少话本子,才能随口说出这般熟练的话来。楚执柔有心陪她演戏,身子微微颤抖,咬着唇害怕道:“这里可是大理寺,你……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叫人了!”苏瑾月见师妹虚张声势的模样,愈发觉得有趣,故意装出恶狠狠的样子,说道:“哼,少拿这个吓唬我,他们可都睡得比死猪还沉,我倒要看你能喊出个什么名堂?”楚执柔面色慌乱,略带哭腔道:“可我已心有所属,你不可以这样。”苏瑾月眼底浸着笑意,戏谑道:“我采花大盗做事,向来只图自己快活,哪管你有没有心上人。”楚锦宸听他这般轻佻的话语,顿时眉头紧蹙,厉声道:“大胆淫贼,还不快放了我妹妹,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楚执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安抚着兄长,说道:“兄长别怕,她是我师姐,只是和我开个玩笑。”听到她这么说,楚锦宸先是一愣,然后怀疑地看向那个黑衣人。“原来师妹早就知道是我了,亏我还以为自己演得很像呢。”苏瑾月松开了她,神情哀怨道:“你这样显得我方才的行为好傻。”她说着,便伸手摘下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清丽冷峻的面容,英气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狡黠。楚执柔娇俏一笑,“我若是不配合,岂不是扫了师姐的兴?”苏瑾月盯着她笑靥如花的面容,怔了怔,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无奈地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就会打趣我,没大没小的。”楚锦宸见她摘下脸上的黑布,的确是个女子,这才彻底放心了,“既然是小妹的师姐,那方才多有得罪了。”苏瑾月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都是自己人。”说着,她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后将里面的信件递给楚执柔,“这里面的东西是我从祁连远书房的暗格中找到的,你看看吧。”楚执柔颤抖着手接过,目光触及那熟悉的字迹,鼻子一酸,险些落下眼泪。这是阿爹的字。她永远都记得这些字。幼时,阿爹手把手带着她习字,时日久了,她的字迹也隐隐有些阿爹的模样,笔锋凌厉。她颤抖着手打开那封信,强忍着心中的苦涩看完,到最后,就连她也不知道泪水挤出了眼眶。苏瑾月心疼地替她擦拭掉眼泪,“这封信是被祁连远截下来的,本是楚将军要寄给皇上的。”她转身抱住师姐,声音哽咽道:“阿爹……阿爹他就是因为怀疑祁连远勾结敌国,他就痛下杀手……”她怎么也想不到,向来敬重的连叔叔竟然会投靠敌国,还仅因为父亲对他的怀疑,就丝毫不顾及父亲对他的知遇之恩,痛下杀手。难怪他如此迫切地想要置楚家于死地。“乖,别哭了,我们会让那家伙血债血偿的!”苏瑾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轻柔。“嗯,我会让他偿命的!”楚执柔紧咬下唇,恨意涌上心头。她稍稍平复情绪后,又打开另一封信,这是赤渊国皇帝给他的亲笔信。赤渊国皇帝许诺,若是祁连远助他拿下大祁,就封他“北疆王”之位。这也难怪他会投敌叛国。利欲驱人万火牛,江湖浪迹一沙鸥。在财富权势的利诱下,他心中的忠义轰然崩塌,仿若那逐臭之蝇令人唾弃。楚执柔只觉得怒火中烧,“想不到他竟是这种人,置大祁的万千百姓于不顾,他枉为将士!”待楚锦宸也看完信中所言,面色凝重,“如今铁证如山,便是他巧舌如簧,也洗刷不了这叛国的罪名,只是如今朝中有他的眼线,若贸然上诉,恐会打草惊蛇,让他有机会销毁证据,到时候我们就更危险了。”楚执柔秀眉紧蹙,沉思片刻后说道:“兄长,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有法子不让他们起疑心。”“可有危险?”楚锦宸不放心地问道。楚执柔摇了摇头,然后颇为神秘道:“没有,只是到时候需要委屈一下兄长了。”楚锦宸知晓她做事稳重,便也同意了。只要能替父亲报仇,便是要他这条命都无妨,更何况是受点委屈了。几人悄声商量了会儿,见时辰也差不多了,那些个衙役也快要醒了,苏瑾月便准备离开。“苏小姐可还有什么事?”楚锦宸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苏瑾月挑了挑眉,眼眸中噙着意味深长地笑意,“此次前来,师傅还让我给你们带个人。”楚锦宸微怔了下,然后疑惑道:“何人?”“杨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