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通透。”裴云舒半倚靠在车窗上,看着旁边的贺兰白。“谈不上,不过是给自己择一条生路罢了。”贺兰白轻轻一笑,看着裴云舒。“更何况,你不是开口了吗?”这几日晴朗,天上一点云层都没有,所以月色温柔明亮,贺兰白那一张艳丽的有些扎眼的容貌染上月色之后,都温柔了三分。“我们可是同盟啊,裴大小姐。”裴云舒看着他,神色柔和了许多。“当然。”贺兰白,的确是个不错的盟友,至少现在,一副为她冲锋陷阵的样子。贺兰白看着裴云舒走进了国公府,静立片刻才离去。他的时间不多了,好在,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一个谢思风,总算是让裴云舒对他多了几分信任。贺兰白回到自己的府邸,推门之后,便闻到了冲天的酒气。“你要发疯,别来我这里发酒疯。”贺兰白脸上的笑容淡去。贺兰游抱着怀中的酒坛子,“她走了吗?”“走了,你难道还奢望,她会为了你留下吗?”贺兰白不想让这个人在他们计划的紧要关头发疯,所以他告诉了贺兰游,然后说服了贺兰游。“你喜欢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贺兰游,如果你不想和那个郡主玉石俱焚,那就给她选择。”“所以,这就是她的选择吗?”贺兰游抱着手中的酒坛子,贺兰白点头“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不过,贺兰游,你在乌恒国和她之间,不是也做出了选择吗?”贺兰白不明白,贺兰游没有选择谢思风,谢思风也没有选择他,有什么可悲伤的?对于彼此来说,他们都不是最重要的人。“要喝就喝吧,别喝死自己就行。”贺兰白也懒得劝,转身回去睡了。城王府第二日乱作一团,景阳郡主,丢了。“什么叫丢了?”谢晏川听着暗卫营的回报。“景阳郡主留信出走了。”诚亲王和王妃也没想到,这婚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他这个闺女,竟然真的胆大至此,直接留信出走了,说要去浪迹天涯。王妃当时就晕了过去,诚亲王亦是气得眼前发黑,立刻就要调派人手就将人追回来。“这个不孝女,立刻给我将人找回来,绑也要给我绑回来。”诚亲王气急败坏,却也不敢大肆寻人,若是被人知道了,别人怎么看他这个闺女啊。堂堂大宸郡主,竟然跑去浪迹天涯了。“就她那一点花拳绣腿,她打得过谁啊?”诚亲王愤怒之火,便是担忧,一个时辰之后得到消息,谢思风昨晚就出城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谢思风早就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诚亲王着急忙慌的进宫去找谢晏川了。谢晏川听了这位兄长的话,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景阳离家出走了?”“是啊,陛下,这孩子实在是太不懂事了,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怎能乱跑呢?遇着危险了怎么办?”“皇兄莫急,景阳是个聪明人,身上还带着银钱,不会出事的,朕这就下旨,让各地都盯着景阳郡主的文牒。”也只好如此了,诚亲王心事重重的离宫了。等到诚亲王走了,谢晏川轻轻吐出一口气。“朕都不知,该和皇兄说些什么好,总不能说,朕的贵妃是景阳郡主的同谋吧。”裴云舒从后殿中走出,老老实实的跪在了谢晏川面前。“所以,我这不是来和先生负荆请罪了吗?”裴云舒当然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谢晏川。谢晏川才和她说了这件事,谢思风就离家出走了,怎么想,裴云舒都脱不了干系。谢晏川看着跪在那里,却半分没有悔过的人,甚至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先生,请罪要跪多久啊,我腿好疼。”方才跪下,就喊着腿疼,这哪里是请罪的态度啊。“过来。”谢晏川却还是舍不得,娇养长大的富贵花,他手指上的茧子都能在裴云舒的皮肤上落下一道红痕。裴云舒提起裙摆走到谢晏川身前。“你们两个啊,不想嫁就罢了,怎么还离家出走啊?”“因为留在京城,身为大宸的景阳郡主,她根本没得选啊,至少现在,谢思风是在做她想要做的事情。”裴云舒瞒不过谢晏川,她也没有想瞒着。“没人帮她,我帮了她,所以来请罪了。”裴云舒说着,伸手去勾谢晏川的手指。“你这是请罪吗?你只是来告知朕一声,是不是还想要朕给你扫尾啊?嗯?”裴云舒笑的十分无辜,凑上去轻轻蹭了一下谢晏川。“先生会怪我吗?”怪?他怪过裴云舒吗?“你啊,怎就这么沉不住气啊?”“不是我沉不住气,是谢思风,谁知道,她火急火燎的就跑了。”“两个人都胆大包天。”谢晏川虽这么说了,却没多少不愉的神色。“可是,先生,我和您,难道不是同谋吗?”裴云舒盈盈双眸看着谢晏川。“是啊,朕是你的同谋,如何怪你?”“走便走吧,很多事情在京城是看不清的,出去走一趟,让朕也看看,这位景阳郡主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谢晏川若有所思,若是当真可以,朝中有个女将倒也不是坏事。一个忠于裴云舒的武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