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潺潺的流水声渐次清晰,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小河出现在他们面前。河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波光,河边的鹅卵石圆润光滑,周围的草丛郁郁葱葱,偶尔有几只蝴蝶翩跹飞舞。还未等他们靠近河边,一阵压抑的啜泣声便隐隐传入耳中。两人瞬间警觉起来,眼神交汇,皆是疑惑与戒备。他们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的源头靠近,手中的猎枪也下意识地握紧。只见一个女子的身影蜷缩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旁,单薄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女子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几缕发丝被泪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她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肩膀随着哭泣的节奏轻轻耸动。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粗布衣裳,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更衬得她楚楚可怜。程辉和向开对视一眼,眼中的警惕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惑和同情。程辉率先走上前去,轻轻咳嗽了一声,以免吓到人家姑娘。孟兰听到声音,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当她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体,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戒备。“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进山打猎的。你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程辉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友善,同时蹲下身子,与孟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让她感到压迫。孟兰缓缓抬起头,那一瞬间,程辉只觉呼吸一滞。眼前的女子虽满面泪痕,却难掩眉眼间的清秀,双眸犹如藏着一泓秋水,尽管满是警惕与哀伤,却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她的脸颊带着红晕,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侧,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程辉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在心底蔓延开来,这一瞬间,周围的山林仿佛都安静了下来,他的眼中只剩下这个叫孟兰的姑娘。孟兰的目光在程辉和向开的脸上来回扫视,试图从他们的神情中判断话语的真假。程辉看出了孟兰的犹豫,他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猎枪,向开也跟着照做,然后两人缓缓后退了几步,给孟兰留出更大的空间,以显示他们没有恶意。“姑娘,我们真的只是路过的猎人,你看,这是我们今天打的猎物。”程辉指了指地上的兔子和野鸡,语气诚恳且平和,“我们听到你哭,想着或许你遇到了难处,想帮你一把,绝没有任何坏心思。”向开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妹子,我们要是坏人,早就对你动手了,哪还会在这儿跟你费口舌。”孟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开口说道:“大哥,我叫孟兰,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自己的遭遇。从父亲上山砍柴摔断腰后家庭的沉重负担,到父母为了那五百块彩礼狠心要将她嫁给队头老光棍的无奈与痛苦,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悲戚。向开在一旁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情:“这怎么能行?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他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怒火。程辉则静静地看着孟兰,心中泛起一阵怜悯。他深知在这个年代,像孟兰这样的女孩命运往往身不由己。“姑娘,你先别着急,我们会想办法帮你的。”程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轻得几不可闻,却又饱含着无尽的期待,“大哥,你们要是能救我脱离这苦海,我这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程辉望着孟兰那楚楚动人却又充满绝望的面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怜悯之情。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随即温和地说道:“姑娘,你先别着急,咱们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眼下,咱们先把这打来的兔子和野鸡处理干净,也好填填肚子,补充些体力。咱们边吃边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总能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之道。”说完,他便提起兔子和野鸡,朝着河边走去,步伐沉稳而坚定。向开也走上前来,低声安慰道:“妹子,别怕,有我们在呢。”孟兰微微点头,眼中依旧闪烁着泪花,但那丝希望却愈发浓烈。她紧跟在程辉和向开身后,脚步略显蹒跚,仿佛这一路的艰辛与痛苦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沉重的枷锁,拖慢了她的步伐。来到河边,程辉熟练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蹲下身子,开始处理起兔子来。他手法娴熟,三两下就将兔子的皮毛剥离干净,内脏也清理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