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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隆的剑尖还滴着血,闻言猛地转身:“全宰了?”

    尾音在山谷间荡出回响,惊起几只啄食腐肉的秃鹫。

    顾暄抬靴碾碎脚边半截断指,玄色箭袖掠过满地狼藉:“毒蛇反扑尚能致命,遑论这群食人恶鬼。”

    他忽然轻笑,眼尾朱砂痣在晨光中艳得惊心:“杨兄昨夜掷酒壶的手,今日握剑倒稳得很。”

    卫云姝适时咳嗽两声,倚着焦黑梁柱轻声道:“诸位今日屠的是豺狼虎豹,救的是苍生黎民。史书工笔,当记此间少年英雄。”

    “英雄”二字如火星溅入油锅,纨绔们眼底猩红更盛。

    不知谁先挥剑劈开最后一道寨门,霎时寒光如银蛇狂舞。

    其实无需他们费劲——满地残肢里还能喘气的,早被顾暄先前掷出的火油烧哑了喉咙。

    夏欢掀开车帘时,浓稠血浆正顺着车辕滴落。

    晁夫人突然抓住她手腕,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都化成灰了!”嘶哑笑声混着血腥气在车厢炸开,“那些脏手...那些脏手再也...”

    “夫人慎言。”卫云姝的声音裹着薄荷香囊飘进来。她半倚软枕,苍白面色被晨光镀上层薄釉,“晁小公子昨夜受惊发热,正需要母亲照料。”

    两个女人目光在空中相撞。

    晁夫人浑身剧颤,怀中小儿襁褓倏然滑落,又被卫云姝用脚尖轻轻勾起。

    “西郊别院有眼温泉最宜养伤。”卫云姝将襁褓推回妇人怀中。

    晁夫人突然扑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车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