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踏峰上,慈航静斋后山丛林中的藏典塔顶层之中,师妃暄跪坐在地手持火褶子,小心翼翼的点起一盏盏油灯,莹暖的灯火下,青衫内里的女子美好轮廓若隐若现,显得诱人之极。

    李承钰斜倚着案几,手边放置着一些书堆,最上面是一本金线描边的书册,上面四个大字《慈航剑典》,正是慈航静斋的镇派绝学,不过他此际却是对着手上另一本簿册看的津津有味,就连眼前灯下美人这般令人惊艳的场景亦是不足以让其从中超拔注意力来。

    借着摇曳的灯火,隐隐可见书册封面上的古字《魔道随想录》。

    室内无人说话,只要灯芯偶尔炸响的噼啪声与翻卷书页的声响,显得颇有些寂静。

    少顷,师妃暄将满层灯盏俱都点亮,将室内遍照通明,她复回到李承钰身旁,素手执壶,斟了一杯茶放在案几上面,并未开口说话,只是退回到一旁,一双妙目就这么望着李承钰,仿佛一位乖巧中带着倾慕的婢女。

    “你在看什么?”李承钰自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被这样一位倾国倾城且兼具天赋才情的绝世美人如斯盯着,即便是他几世浮沉磨砺而来的心境,亦是觉得颇有几分异样,那是一种警惕之中,却难免带着一些自得的矛盾心情。

    这是男人的天性,李承钰亦是不能免俗,不过石之轩与碧秀心的惨事,又在内心不断提醒他避免重蹈覆辙。

    自打白天他以无敌的姿态,将慈航静斋上至斋主梵清惠,下至寻常精锐弟子,碾压到怀疑人生之后,梵清惠就在师妃暄的哀求声中仿佛寻到了台阶,果断从心,开放了静斋中安置所有经卷典籍的藏典塔任凭李承钰观阅,甚至还将师妃暄派遣过来随身侍候。

    李承钰自然不会认为这位静斋斋主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之类,其用心如何,昭然若揭,自是引起了他的警惕。

    “妃暄一直在好奇李兄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师妃暄柔声道,她力尽乏力的后遗症尚未完全消退,脸上残留着几许苍白之色,在灯火掩映下,极是令人心疼。

    李承钰看完最后一页内容,将这本魔门初代邪帝谢眺的随身笔记轻轻放在案几上,内里所载的一些奇闻轶事,道听途说,以及魔门当中最为神秘诡谲的道心种魔,俱都已经被他记在了心中,堪称此番静斋之行的意外惊喜。

    他目光看向师妃暄,二人的眼神在刹那之间交汇,这一刻仿佛产生了难以言说的变化与反应,师妃暄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嫣红,微微偏首避开了李承钰的目光。

    李承钰轻轻一笑道“妃暄可曾停过这样一句话么?”

    师妃暄好奇“什么话?”

    李承钰调笑道“女人对男人的爱慕,便是源自于好奇之心。”